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蘭游春退出信息順手就報了警,他又給那邊發信息,你是誰剛發過去,那邊立刻回,你說呢。

你說呢你說呢你說呢。

宋憫庭那天兇狠的嘴臉猶在眼前,他立刻給這個陌生號碼打了個電話過去,電話接通,宋憫庭並沒有說話,蘭游春靠到墻邊,強迫自己冷靜:“你覺得這樣好玩嗎宋憫庭,我問你有意思嗎?你問一百遍答案,我也不會答應你……!”

那邊沒有聲音,電話被掛斷,那邊又發來一條信息,給了他個位置,說只要他過去好好聊一下,聊開心了,說不定他們就願意放人了。

有點怪,但說不出來哪裏怪。

蘭游春想不明白,跟他出警的特警給他穿上防彈衣,說:“現在不清楚對方的性質,還是保險一點好。蘭先生,你確定你要去嗎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你一定要註意安全,不要激怒綁匪,情況不對立刻給我們信號,當然,狙擊手也會就位,時刻關註情況的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在離地址還有一公裏左右,蘭游春被放下車,他說,“如果遇到緊急情況,不要保護我,保護好人質最重要,綁匪不會傷害我的。”

“蘭先生的意思是你認識綁匪?請把知道的都告訴我們,我們好制定更清楚的行動計劃。”

“不。”

他不確定。應該要感覺是宋憫庭才對,但總有一個聲音告訴他,不對。哪裏不對,他也說不清楚。

“人質對我來說很重要,請先救他們,拜托了。”

地址是一個荒廢了的漁場,裏面雜草叢生,蘭游春跟著導航走進去,一個蒙面人迎了上來,給他遞了一杯水,說:“把手機交給我,然後喝了這杯水,你就能見我們老大了。”

他知道哪裏不對勁了。蘭游春突然明白了。

宋憫庭要威脅他都是提前預告,沒有做了才告知的。但那天說的報應算提前預告嗎?蘭游春思緒又亂了。

兜裏靜音的手機震了起來,蘭游春眼疾手快,伸手接過杯子喝掉,在褲兜裏摁下接聽鍵,問:“你們老大要跟我聊什麽?”

“你去了就知道了。”蒙面人把杯子接過來,勾了勾手指,“手機交給我。”

蘭游春掛斷電話,摸出手機放到蒙面人手上,順著他指的方向往裏走去。

裏面和外面又大不相同,裏面長了一片蘆葦,此刻迎風搖擺,蘆葦深處有一棟小木屋。蘭游春沿著木棧道往裏走,越走身體越熱,尤其是身下,他突然醒悟過來他喝的是什麽,想要他的身體,除了宋憫庭還會有誰這麽大費周章,這麽變態!

他擡眼看去,姜笙和他丈夫就在那木屋內,拖著燥熱的身體,他快速走到那木屋旁,姜笙看見他,被蒙了黑膠布的嘴裏嗚嗚直叫,蘭游春打開窗戶,解開他們的束縛,姜笙焦急地說:“我們不是綁匪的目的,蘭游春你快走,你才最危險!”

蘭游春想說我當然知道,但此時一架小型私人飛機從大片的蘆葦從裏飛出來,蘭游春推開來攙扶他的兩人,對姜笙說:“別再幫我了,我求你了。去國外定居,不要再回來了,嗯?”

飛機挨近他們,裏面下來了兩人,拉起蘭游春就往飛機上送。

姜笙崩潰地坐在地上,哭著叫:“蘭游春……!”

無能為力,真是最可怕的詛咒。

飛機沒飛多遠,就降落在建築物的屋頂,蘭游春蒙著眼被人帶下飛機,下樓梯,進電梯,又走了好遠一段路,他被人帶到了那個所謂的老大面前。

“你來了啊……我好想你。”

是宋憫庭的聲音。蘭游春熱得頭腦發脹,也還是能辨認聲音的。

一只手已經撫摸上他的臉,另一只手摸進他的褲腰中,在手摸他嘴唇,往裏探時,蘭游春狠狠咬住那根手指,像鱷魚咬住獵物一般,死也不松口。

“嘶……松開,松開啊!”

一巴掌接一巴掌抽在蘭游春臉上,蘭游春不松口,渾渾噩噩中他想,什麽愛不愛,只要他疼了,他還不是往死裏打他。

蘭游春痛得受不了,松開嘴。他的臉上滿是巴掌印,嘴邊鮮血直流。

“啊……!”

這個聲音又不是宋憫庭的,更像是……林京與。剛剛的聲音為什麽會是宋憫庭的,難道宋憫庭也在這?!

蘭游春翻身在床上蹭,眼罩被蹭開一條縫,他坐起來,仰頭往下看,看見了坐在地上,捧著快要斷掉的手指嚎叫的人,是林京與。

蘭游春極力平覆好自己呼吸,忽略身下的燥熱難耐,質問林京與:“你為什麽要這麽做?”

“我要你死……!我要你死!”

林京與顧不上什麽欲望,他的手指沒了,他不能再畫畫了,他現在就要殺了毀了他藝術生涯的罪人,不管他是蘭游春,不管愛不愛,他很快就要比宋憫庭有錢了,很快就要能扳倒宋憫庭,他決不允許現在功敗垂成。

是宋憫庭的聲音。好奇怪,為什麽林京與會發出宋憫庭的聲音?

蘭游春被掐得呼吸不過來,他隔著黑色的布,冷冷嘲諷:“怪物,林京與,你真是個怪物。”

林京與一怔,隨後怪笑著掀開蘭游春的眼罩,低下頭,用鼻子蹭蘭游春的臉,問:“你怎麽知道是我,你怎麽這麽聰明?我學了宋憫庭二十年,我以為沒人聽出這聲音的破綻。啊……宋憫庭這個該死的東西……什麽都搶我的,什麽都比我先有,什麽都比我多……我讓你私吞宋憫庭的資產,你做了嗎蘭哥?你沒錯是不是?真是下賤,宋憫庭都那麽對你了,你還對他心慈手軟,讓我來教訓教訓你,讓你長長記性。”

林京與說著就拿起一旁的皮帶,毫不留情面地抽在蘭游春臉上,皮帶上是帶刺的,蘭游春的左臉登上就血肉模糊,蘭游春痛得呻吟,林京與覺得不過癮,翻過蘭游春的身體,掀起蘭游春的衣服,在他後背上又抽了一鞭子,還要再打時,他的手機響了起來,是他媽打來的電話,他掛斷他媽又打,似乎有急事。

他低頭舔掉蘭游春背上的血珠,問:“什麽事?”

“兒子啊,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?我家被人舉報涉嫌走私槍支罪,你爸被送進了監獄,現在我家起火了,我逃不走了,兒子啊……”

林京與狠狠摁著蘭游春被他打得皮開肉綻的後背,不回答他媽的話,只是兀自發笑。門口的人推開門提醒:“宋憫庭殺過來了。”

林京與擡起他被蘭游春咬得只有一絲肉連著的指頭,低頭含住咬斷,丟掉那半截手指,從後腰拔出槍,拿掉濺滿鮮血的眼鏡,一邊笑一邊流淚,朝宋憫庭的方向走去。

宋憫庭已經金盆洗手,那晚恐嚇姜笙的槍也是玩具槍,他看到林京與手裏拿著槍向他走來時,突然想起了一些舊事。

從小到大,他喜歡什麽,林京與也喜歡,他做什麽,林京與也跟著做,到如今他在青港變成幫派老大,林京與也在私下籌建他自己的幫派,靠走私槍支販賣毒品發家致富。

宋憫庭不做這些,他只是需要打手,但做的生意全是正經買賣,這樣的話,洗白容易,蘭游春也不會因為這些,對他恨上加恨。

林京與比他聰明,他知道。他護住常荔,說:“你出去,不要跟他硬碰。”

“我不要。”常荔拿出甩刀,“我拿刀也能砍死他。”

趙吉安找到蘭游春,他摻著人出來,隔著老遠,宋憫庭也看到了蘭游春一身傷。

蘭游春似乎察覺到了那道視線,他也看了過去。並不能看清,他很痛,傷得這麽重,臉應該好不掉了。現在這副樣子,宋憫庭應該不會再喜歡他了吧。

也好也好。他在昏迷前想,這樣的話,兩個纏人的家夥就都解決了,真是兩全其美的好事。

趙吉安把人帶下去放到安全的地方,立馬沖上去支援宋憫庭和常荔,林京與帶著槍,近不了身。這棟樓錯綜覆雜,林京與逗夠了宋憫庭,轉身下樓,直往放著蘭游春的車去。

“林京與……林京與!”宋憫庭瘋了一樣沖下去,“我要把你碎屍萬段……!”

他的蘭花,他珍貴的蘭花,永遠都舍不得打的,跟他對著幹的蘭游春,被他弄成那樣一副垂死的模樣,他要咬死林京與,喝他的血,吃他的肉。

常荔身姿矯健,比趙吉安更迅速,先跟著沖了過去,宋憫庭擋在車前,常荔又擋在宋憫庭前面,甩出去的刀正插在林京與脖頸上,子彈也破膛而出,從常荔左胸穿出,鉆進背對她的宋憫庭的後背。

蘭游春睜大了眼,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,他不明白,為什麽到了這樣的地步,還要救他。他已經對他那麽壞了,從十九歲到三十一歲,他沒給過他一次好眼色,他到底為什麽一直要這麽對他,因為愛嗎?因為他不接受的愛,因為被他鄙夷的愛,因為他從不在意甚至覺得傷害到自己的愛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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